Liar & Lover

【阿嬤，別哭了，妳適合微笑的。】



直到今天才明白
生命的重量取決於人的重視程度



A大量吞藥自殺時，命大救回來
身為她朋友的我們
第一次明白生命來自於自身的不在乎
以及她拿來當成愛情最後的籌碼


那年，我們都還很年輕
生命合該是拿來快樂和享受
我無法明白，愛情怎麼能用死亡來換取


她的舉動嚇壞了我們一票朋友
無形間，我們那看似團結的友情
那經過那晚急診室後直接解散




後來母親去世時
匆匆去花蓮送了慰問禮金後
連祭拜我都不願行禮

離去時，我默然看著她的照片
內心湧起的是一陣麻木
沒有任何哀傷或情緒


她對我而言，毫無重量
如同一個陌生人那般的輕
最多只有在鏡子前
依稀可以看到她的基因在我身上


她之於我是如此微不足道
那年，我下定決心要離開台北
離開那些充滿血緣暴力的親情



在這三十年的生命裡
來來去去的沒一樣可以讓我留住
包括我自身原本該擁有的
我也全都殘忍的割捨


我以為可以在友情或愛情或工作中
來填補或滿足我的不足
到頭來我才知道那些都只是像夢一樣的虛幻


能擁有的只有自己
能擁有的只有失望
能擁有的只有謊言
能擁有的只有嘲笑


但，我也總是這樣緩慢的走過這一切
我學會傾聽學會沈默學會無聲學會顧左右而言他
學會用一種我自己才明白的面具掩飾我所有的心情
到後來，只剩文字來表達那些可笑的想法



直到最近
姑姑的生命也即將走到盡頭時
其實我以為哭不出來的眼淚
在那天晚上抱著她時潰堤


原來有些東西是這麼小卻又這麼重
原以為我對這些親人充滿了忿怒和恨
所以才會選擇了離開和視而不見


我以為每個月定期匯回去的金錢可以表示我的回報
但沒想到人走到了最後需要的卻只是一個擁抱
她流不出的眼淚和說不出的需要
在那一晚她無聲的眼淚中讓我痛不欲生



人都好自私

自私的希望那些他們在乎的人要留在身旁
卻忘了留在他們身上的折磨和楚痛有多苦


生命有多重？
重的過5公克的靈魂嗎？


她曾在我生命裡留下過難以抺滅的黑暗
她曾讓我懷疑自己是不該被存在的個體


但，隨著她的痛苦
還有家人悲慟欲絕
我開始明白了


有些事情是一體兩面的
那些留下的傷痕會隨著她的死亡更深
她遲來的抱歉讓我學會了原諒和包容


生命有多重？
我想，那些重量都來自於我們的交集
來自那些我們的愛或恨或回憶


我無法訴諸我的那些理不清的情緒
但，又好像懂了一些我以前沒有正視的過去
我寫不出結局寫不出現在的雜亂。


我真是沒有用啊...